Siff Day3: 金门银光梦 大光明。导演魏时煜来见面会,跟她的名字一样,导演很中性,这部纪录片的主人公伍锦霞也很中性,人称霞哥,甚至霞叔。伍锦霞给我的第一印象,真是像极了林青霞,可谓中国“二霞”啊!虽然林青霞是演员。作为一部靠史料撑起来的学术性纪录片,很难得能在翔实的资料上做到可看性。伍锦霞作为第一位在好莱坞拍戏的华裔女导演,与韦伯、阿兹纳等好莱坞“非著名女导演“一样是电影史研究的盲区,其作品更是不被后人所熟知。纪录片正是想要通过挖掘这样一位不为人知的女导演的生平事迹,来填充电影史研究的空缺,重塑女导演的影史地位。听说阿兹纳的纪录片也要开拍了,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这样一个有意义的工作中。哦,还有那位婴儿李小龙,萌萌哒有木有!
認識伍錦霞的名字是從游靜編寫的一本電影評論書籍開始,當知道影展會有一部關於她的紀錄片時,真的特別的興奮與期待。特別是有感到作為一個香港的年輕人有使命要認識香港電影的先驅影人。伍錦霞,絕對有她的歷史意義與價值,只是一直以來提過她的人並不多,而對粵語片的認識也只限於對楚原和胡楓的認識。難得香港有一部屬於本地的「影人影事」,是非看不可的,而且希望能喚醒大家對本地電影史保育的意識,或者某段時期的港產片是「七日鮮」,但是它們也代表了那一個輝煌顯赫的時代。
《金門銀光夢》(Golden Gate, Sliver Light)是以導演魏時煜(Louisa Wei)的作品,在進電影院之前片方很有心印製了一些彩色的單張與印了導演的一篇訪問,而映後導演也向觀眾送贈了些小禮物,是一個很特別、很窩心的放映。在報導中導演講到她在十五歲左右就對女性的導演感到著迷,當她2001年來到香港,她有更多機會進行研究與教學時,她開始著手去處理這些素材,包括是寫書,而《金門銀光夢》的意念也因此而產生。伍錦霞(Esther Eng),無論是在本地的電影史或是世界的電影史上對她的地位可謂是消失的,然而她卻是如此的重要,在那一個年代,她是獨立的、她是豪邁的、她是大眾的大家姐、她是有天份的。而魏時煜以第一身的手法,不獨為她自己,也為我們尋找伍錦霞,重塑她的生平、拍電影的軼事還有側面的帶出她的人格魅力。
從電影的拍攝手法來說,魏時煜是學院派,在電影的處理是根據科教片的格式,從伍的小時候談到她的死亡,又把她的成就與當時的幾位國外的先鋒女導演,分別是坂根田鶴子及Dorothy Arenz 齊名。利用這種叙事的方法使電影更具層次,論述鮮明,除了是一部紀錄片外,更有一種教材的感覺。在目前要找到與伍的同代人已經不容易了,而這部片從構思到放上銀幕歷時也接近八年,片中的受訪者都接近九十多歲,某些更已離開人世。素材是注定不完整的,可見導演及其拍攝對都盡心盡力。導演在短短幾年來往了三次美國,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得著。或者有些觀眾會認為導演投放了過多的個人感情,但沒有這種熱情,又怎樣為電影注入生命力。西方有一部《Searching for Sugar Man》,香港有一部《Searching for Esther Eng》。
紀錄片把伍的一生分成了好幾個階段論述,從她小時候到她長大開始接觸電影,最初是在戲院賣飛,在十兄弟姐妹的家族中就只有她一個對電影投入熱情。成長在舊金山的她大概是從那時開始培養了電影的興趣,然後有一個機會讓她拍片,她的處女作是《心恨》(又名鐵血芳魂),然後當時正值日本侵華的時期,身為中國人血統的她拍了《民族女英雄》,關於她早期的作品,除了在香港那幾年之外,她的作品都是在美州完成的,當時當地還有華人的戲院。在導演的訪問中她簡短的提到什麼是女性電影,也即是伍錦霞所拍的一切。女性電影的主體是在於用女性的角度、女性的聲音,而《民族女英雄》就是一部代表女性也可以參軍的電影,正所謂巾幗英雄,在當時社會上仍然是封建,而她的電影為女性發聲,甚有愛國的情操。
隨後伍錦霞到香港尋找機會,但因她來至舊金山,於是就得到了荷里活之利,她的作品在香港都得到了較高的評價。有趣的是當時有關對她外型上的報導反而報導得正面。對於同性戀這回事並沒有歪曲,反而是有一點的好奇,論者的疑惑不在於錦霞是個什麼性別的人,只是在於該如何稱呼她。她是女子,但她有著剛陽的外表,穿著白西裝。而當時正是三十年代,本應那些人都是封建保守的,而她卻可以自在地做自己,在那個時代的確是奇葩。而她的身份也為她帶來了不少機會,一方面既可與荷里活的工作人員合作,另一方面她可以拍粵語片,盡用華人演員。即使是今日的荷里活世界,依然是有種族之分,舉個例子《少年PI的奇幻漂流》的男演員與印巴藉的從來都沒有入圍過獎項的提名,同樣看看亞洲的演員,再看看亞洲的導演,李安的出現為亞洲人、華人增添了一份光榮。
在那個時候,黃柳霜(Anna May Wong)在電影裡多是做些「中國娃娃」與「蛇蠍婦人」的角色,荷里活把亞裔演員標籤了,諷刺的是有一部電影裡有一個中國婦人的角色竟然要由外國人充當,實在是對亞裔演員不尊重。在1941年,《金門女》(Golden Gate Girl)的出現是她事業上的高峰,而片中在搖籃的女嬰,正是剛出生不久的李小龍。
比較可惜的是國共內戰後,因應歷史的背景,上海的一些有資金的商人開始在香港投資國語片,而那時也帶來了一些上海的明星。而四、五十年代的伍開始息影,並在紐約經營了三間餐館。直到六十年代,由小燕飛斥資,港美兩地合攝了《唐人街碎屍案》,在這些被訪者中她們都表達了對口中的「霞哥」的愛,彷彿就只有她令她們安心的拍攝。
如今,屬於伍的映像早已不容易找到,導演在映後提到要看《金門女》恐怕要有人脈的關係,而香港的電影資料館尚有《唐人街碎屍案》。有很多的映像都因為戰火已經被銷毀了。十分可惜,而這部紀錄片的作用一方面是教育像筆者這樣的年輕人要珍惜本土的歷史、影人之外,更告訴了我們影像有傳承的功能,這些素材差點就被銷毀了,幸好是有緣份,有心人的保存與送贈,否則觀眾就無緣的到一些連錦霞的親姐妹也沒有看過的相片。
這部紀錄片不單止在選題上恰當,無論是從導演的眼跟隨追尋伍錦霞還是觀眾自己的理解,都會或多或少明白到她的努力是如何得到大眾的評價,而在當時她的成就也是突出的。而在整體的設計上這部片的確很有心,無論是動畫的間場還是音樂的部份都做得很精緻,有動感的,使電影生息了不少。
伍錦霞提醒了我們女子是可以撐起半邊天,同時她值得我們所有人的尊敬,同時她也提醒了我們粵語片並不是「垃圾」,而是我們的瑰寶。《金門銀光夢》無論對喜愛電影的年輕人還是在粵語片時代成長的中老年人同樣有一定存在的意義,不要再讓這位英雌再次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裡,好嗎?
文/Dorothy
(已更正)謝謝指正。
来自《酷拉时报》豆瓣小站,原文地址:
http://site.douban.com/211878/widget/notes/13514090/note/460240440/文:大京
编:典典
第二届中国民间女性影展(
http://site.douban.com/217092/ )的开幕影片《金门银光梦》,讲述了伍锦霞的故事。她早年是导演,导粤语片,也做粤语电影的生意;后来,她定居纽约,开中餐馆,口碑极好;最后,她得癌症去世,享年55岁。
伍锦霞1914年出生在美国旧金山,是华侨第三代。片子里,她的朋友说,她不仅粤语说得很好,而且还会写汉字,更像是中国人。见过她的人说,她一向是短头发,深色裤子,白西服的装束,一直都没有变过。她是第一个在好莱坞拍华语电影的导演,拍第一部片子《心恨》的时候年仅21岁,当然这也离不开她富商父亲的投资。伍锦霞于1937年到1961年,导了十部粤语有声剧情片。凭借她的聪明才智,这门电影的生意,她做得有声有色,并且还是当时香港媒体的宠儿。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著名导演,也通过拍片子自觉或不自觉地传播了她的“女权思想意识”——在当时就连女权这个词儿都还没有呢,但伍锦霞就能拍出《民族女英雄》(1937)、《女人世界》(1939)这样的片子来了。纪录片的导演提到她之前被电影史忽视,其实她不只是被电影史忽视,被女权史也忽视了。
(编者注:《金门银光梦》于2013年4月1日在第三十七届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映。不过,虽然片子的主角是一个“T”,在一年一度的香港同志影展中却没有这部片子的身影。)
至于,伍锦霞的私生活,当时的报纸也会八卦,直接写她就是喜欢女人,某某和她合作的女演员其实就是她的爱人;甚至报道过,她被某个女的猛烈追求,导致她和谁谁分手(编者按:很多时候报纸用词只是“朋友”,但意思很明显;似乎当时的媒体,对于她和女人的关系并不忌讳)。也专门有报纸报道过她的着装,就像朋友们说的,一直都是中性装束。片子里还提到,她喜欢大家叫她霞哥,而不是霞姐。
但究竟,伍锦霞就自己的同志身份有过什么困扰?她那个年代的自我认同又是怎样的?她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是绝对的“女人”的,她的扮相如此和其他女人不同。她的家人和朋友也可想而知她是“同志”吧,他们又怎么看呢?可惜,片子里没有太多对这些的挖掘,除了上面那些公开报道、还有朋友主动提到她的中性化等等,访谈中导演不曾追问亲友对她的性别气质、同志身份的看法。
(编者注:片子还对比了相近时期的美国女导演,有意无意地暗示,这种中性跟事业有关,电影行业中的导演,这种主导性的职业还是男性的天下,所以进入其中的女性必须显得强势。这显然是强调了两个性别的对立。也确实在某种程度存在这种对立,片子中提到,伍锦霞的男性合作者往往有意无意地在当时的宣传、后来的回忆录中,忽略她的存在,也有男性在受访时,提到她的中性稍微露出一些尴尬。但不管受访者是自然地提起“霞哥”/“霞叔”的中性气质和私生活,还是对她的“特别”略显微词,这些点确实都没有得到更深的发掘。)
放映后交流环节,导演说这是因为史料的局限;但在我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片子如果有那样的内容的话,就突破了女性“性别”的界限,性别不一定二分,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人”,那么再去强调她是“华裔第一女导演”显然就不那么合适了。
(编者注:在香港的放映中,导演在交流环节提到过,她很惊讶于当时的媒体和伍的亲友对她独特气质和同性关系的“自然”和“坦然”;没敢追问,或许因为这在并非性少数的导演本人看来,倒是个比较难以启齿的问题。不过,导演同样提到,原本认为这部片子应该由具备性少数身份的人,例如最早撰文研究伍锦霞的学者之一、也是酷儿电影人的游静(
http://movie.douban.com/search/%E6%B8%B8%E9%9D%9C );不过魏导演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大量照片资料、她对伍锦霞的喜爱以及包括游静在内的同行们的鼓励和支持,促使她最终完成了这部作品。编者不禁想到,拍摄了女性题材纪录片《来自阴道》(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25809395/ )的导演范坡坡(
http://movie.douban.com/search/%E8%8C%83%E5%9D%A1%E5%9D%A1 ),自己也并非具有阴道的女性。本刊还曾经发布过他的《来自我内心里的阴道》一文(
http://site.douban.com/211878/widget/notes/13727777/note/325885395/ ),谈到他身为男性拍摄女性题材的心路历程。虽然《金门银光梦》这部片子对于性少数和性别多元议题的展现不够深入,但或许我们可以期待,经过此片,魏时煜导演今后会对这些议题有更多关注。)
按现在的说法,霞哥明显就是个T,还是个富有才华与魅力的帅T。我就可以感同身受霞哥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姐啊、阿姨、婶婶之类的心情,因为那些称呼根本就不符合我。无论是外在气质还是内在性格,那些和我不搭嘎的词,就因为我的生理性别是女的,就要被定了性、盖了章似的冠以吗?但凡有点儿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那还不如,你既然要尊称我,比起叫姐,你就叫哥好了。
(编者注:当然,为何“女性化名词”令“T”感到不舒服,一方面是因为这不符合Ta们对自身性别气质的认同,例如传统性别角色中,“男性”=好胜/独立/理性,“女性”=照顾人/温柔/感性等等,而许多人的性格并不能套入其性别的刻板印象中;另一方面,有时也是因为在“男尊女卑”的现实之下,女性化的名词往往就是贬义的,感性、柔弱、照顾人等“女性价值”往往也被认为比理性、强悍、独立等等“男性价值”要“低一等”……对于这些问题,也可以参见本刊翻译的一个故事:《为什么我仍然坚持做一个“爷T”》:
http://site.douban.com/211878/widget/notes/13514029/note/390136783/ )
霞哥在1970年被查出得了子宫癌,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最后在她床边的爱人是谁?史料的局限真是太局限了,片子里也没说是哪一种癌症,导演才说因为是子宫癌。霞哥没有结过婚生过孩子,所以她家人不授权片子里说这事儿,要不是有观众问,估计导演也不会说。
片子里也有提及她好赌牌而且赌很大,可是她的牌技并是很好,也就可想而知她会输得多。我会想,是否她也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只有在赌桌上,才能全然忘记生活里的痛苦?那些痛苦对于她所处的那个年代,是不是可以说是生不逢时呢?或者说,现在对于很多地方和她相像的我,所处的时代,就是生已逢时了吗?
(编者注:从当时的报刊来看,那时候还没有对于性少数的各种定义,似乎也没有“T”这种称呼。但今天的我们无从知道,处于传统性别规范之外的伍锦霞,是否有“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困惑和痛苦,或是因为没有这些“身份标签”而更加自由?)
虽然片子只是浅尝辄止地把伍锦霞这个人的生平捋了一遍,并且拿其他人的故事来侧面映射她可能也会因性别遭遇的不公之类(究竟真遭遇了没有也无法知道),但我看过之后还是特别高兴特别骄傲,在70多年前,第一个在美国在好莱坞拍电影的华人导演,是个T。
【酷拉时报】投稿及联络
[email protected]新浪微博 @酷拉时报
梦再精彩也难追忆,凭着几百张垃圾堆里捡回的旧照片,电影《金门银光梦》的编导魏时煜把伍锦霞一这位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中国女导演的银屏旧梦复原,带着观众逐梦大半个世纪前华人女性杰出代表的金门奇女。
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西方女性主义渐兴,而中国的女性仍处于自身定位的蒙昧时代,在电影圈中伍锦霞不仅离经叛道的男装形象未见指摘,她在通常只有男性才能驾驭的片场的执导能力也未受任何置疑,就连惊世骇俗的同志身份也被圈里圈外人有意无意地呵护着,这个生在异乡金门成名于故土香港的女导演在魏时煜的故事中被定格为女人中的异树奇花。
尽管兄弟姐妹众多,自幼受父亲宠爱,终身未嫁的伍锦霞的人生历程显然与兄姊迥异,从药剂师妹妹口中我们也只能得到些对姐姐自幼喜爱电影的片段记忆,至于她拍电影的经历具体印象也仅限于挂在家中后失佚的奖状,似乎家人并未特别以她在演艺圈曾经的名望为荣耀,观众反而从妹妹见到她旧照时发出没看过的惊讶中觉出一丝凄婉。
更多的故事来自与伍锦霞共过事的朋友。金门、洛杉矶、夏威夷、纽约的三年辗转访问,身兼编剧、导演的魏时煜像是个执着的考古学家认真地发掘每一片关于伍锦霞电影人生的记忆碎片,随着友人串起六百多张旧照片的回忆,伍锦霞的形象似氤氲梦境中摇曳着鲜活起来,似花非花,似树非树。从《心恨》,《民族女英雄》到《金门女》,清丽的脸庞,俏皮的波浪短发,坦率直视的眼神,自信豁朗的身姿,片场内外,影像中无论身边是男是女,伍锦霞都是王。她的场强到自己身故四十多年后仍让当年邂逅的男演员唏嘘,九旬老人在夏威夷的街头背影把观众的心带回了太平洋战争时期的华人世界,人们可以想像伍锦霞当年悉心毕力拍摄的电影对华人乃至中国的意义。而从影院里听到众口一声的"霞哥"时观众发出的笑声,也能体会到这个集男女优点于身的奇女子的魅力。
从洛城到纽约,伍锦霞从导演变成片商进而餐厅剧院老板,她像水泊梁山上的宋江一样成为初到美国的华裔艺人朋友们心目中的"及时雨"。"霞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的"宝宝"餐厅也像梁山一样成为华裔乃至美国名人聚集地。导演似乎并不满足于讨论主人公在电影方面的成就,而通过小辈口中的"霞叔"继续延伸这位新女性的商场传奇。她女性的细腻温情在餐厅经营中处处体现,而对朋友比男人更豪爽慷慨,甚至赌场一掷万金而绝不挂怀,即是男人也汗颜不如。相较与她合作过的男导演对媒体绝囗不提她的贡献,反让人感到妒嫉心强如女人了。伍与胡鹏共同执导《唐人街碎尸案》主演小燕飞推测剧本就出自伍手,而多少让人揣摩"霞哥"对男人阴鸷心机的厌恶。
人云女人是花,男人是树, 在56年短暂人生里,作为女导演,伍锦霞导演过11部电影,数度远涉万里回到她的梦中故土香港,她剧中女主角如花艳丽,生命如歌动人。作为男性化的女同志,她一生也许爱过许多女人,也许只是被女人爱,像棵身上缠着爱她的女人们藤蔓的大树。男人、女人二者在伍锦霞身上孰多孰少?2014年时逢伍锦霞诞辰百年,斯人已去,香港女导演魏时煜的《金门银光梦》让伍锦霞从故纸堆中复活, 斯人故去,花非花,树非树,银屏上的火树银花是否化成观众梦呓:此生做这样一个女人,也好!
【上海电影节展映】关于美国华裔女导演伍锦霞的纪录片。伍锦霞作为上世纪30-50年代重要的华人女导演,却一直被电影史研究忽视。这次观影让我大开眼界。纪录片以年代为线索,从伍锦霞再发散到黄柳霜、阿兹纳、小燕飞、李小龙等影人。并谈到伍的女同倾向。采访到不少年过九旬的伍锦霞好友。颇为珍贵难得
这部伍锦霞传记纪录片SIFF错失后即后悔不迭,等了足足五年终复得见。金山少年、银坛新秀、南华第一、金门女郎、海岛海岸、叶落纽约六章节,女导演追寻着女导演的足迹,带观众重见那些来自性别、语言、文化、国家、战争的重重考验,亦有来自同时代的黄柳霜、宋美龄、Dorothy Arzner等女性沉浮作衬,嗲。
科普性较强的资料记录&剪接,在历史钩沉中追寻这位好莱坞首位华人女性导演不寻常的一生,这些强有力的标签结合众口交赞的口碑,虽仍只能简单勾勒其传奇形象,但已足够迷人;以《排华法案》的兴起&废弃与二战时局为背景,横向联系同期女星黄柳霜、导演桃乐茜·阿兹纳,形成一个超越时代的阵营。
虽然结构也不好黄柳霜很美但是并对剧情没有帮助,但是还是看哭了。
以垃圾堆撿來的一盒劇照開頭,看導演如何在史料極有限的情形下鋪陳論述,是滿有意思的。映後座談有陸生問在陸上映事,導演答曰某電影節曾說若刪除民國的旗就好……
才过了八九十年而已,第一位华裔女导演(也是个帅T)的人生和作品就险些被湮没在历史中了……从伍锦霞的故事出发描述华裔美国移民史与电影史的交叉点,整个观影过程充满惊奇,像侦探小说一样有着抽丝剥茧的体验。
#SIFF 之前几次放映都错过,这次总算弥补了遗憾。选题非常有意义,大量翔实的事实论据塑造出一个多面立体的Esther Eng(有些资料编排稍显莫名),考史学术型纪录片拍得这么条理清晰、明白晓畅是专业素养的体现,而透露出的温柔优雅则让人折服于导演的女性视角和魅力。
比较难得的是伍的经历和导演的表达没有女权的悲情,一个女性在男性主导的产业获得尊重,是她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成功。她的妹妹也好美好平和。那个时代的女性在镜头前都很有力量。最后披露她适度成瘾真是画龙点睛——她的压力。让我想起纲手大人!都是豪赌的女人。
一部典型的学术型纪录片,导演用功之细,挖掘之深,制作之精,同类纪录罕有与之匹敌者。虽是学术型纪录片,却无学究气,娓娓道来,也可为一般观众接受。中国第一位女导演伍锦霞,知者甚少,该片是科普,也是对中国电影史乃至世界电影史的补充。
……有声论文,而已
从被遗忘的电影史中追溯伍锦霞,亚裔、女性、移民、导演,在那个还是男权至上和种族歧视的美国这四个标签所带来的艰辛可想而知。但伍锦霞恰恰在于打破常规,其与黄柳霜、黄宗霑、李小龙的故事,是电影史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
资料翔实,脉络清晰,这位导演也是了不起。(巧的是啊,昨晚才看了《古巴花旦》,下好了电影,今天逛着书店就找到了《霞哥傳奇》)
霞哥和她的女人们!(那个年代的好莱坞和香港,一个西装长裤的女导演,一个女人们爱戴的女人,一个争相结交的饭店老板,一个一掷千金的赌徒)
条理清晰、叙述娓娓道来。英文片名里girls是复数,影片确实也包括了黄柳霜和Dorothy Arzner,颇显导演的视野。
谢b站,果然看了邱导演的论文还是有点意义的,这里面的名字终于有那么一两个算听说过了。。人物本身确实非常有趣,发现的过程和相关的人也很有趣,还是挺值得一看的,适合自己发挥想象力。。发现导演是《古巴花旦》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资料太少太碎的缘故,缺点大概可以说都是拍出来没有题材本身有趣吧,一些旁白语速太慢有点像机器人还有断句错误,某些揣测略刻意,比如她可能确实是同性恋,但这么严肃把香港狗仔八卦作为依据反而削弱这个猜测的严肃性,还有关文清自传是不是有意不提曾经合作过的伍锦霞。。这种19世纪末出生的大导演在风起云涌大时代的人生经历中,可能单纯就是这种合作排不上号吧。。另外中文字幕有不太准确的地方,比如人家说拍了interesting movies,字幕是“好电影”。。
伍锦霞作为华人第一位在好莱坞拍摄的女导演,本身的传奇性和娱乐性使这部关于女性主义的纪录片具有看点,可看的人还是很少...
不仅聚焦于伍锦霞个人,还可以视作一代华人电影人的集体记忆。近半个世纪后的走访,抢救性的口述回忆,弥足珍贵,特别是与一些熟悉名字的交集,令人感叹所有的故事其实都彼此相连。
第一次听到伍锦霞这个名字。片中没有她的视频资料,只有口述回忆与被抢救的照片,但拼出的风姿已让人神往不已:二十出头做导演、梳利落短发“男仔童花头”、感情生活洒脱的同性恋者、纽约传奇餐馆总是笑着的老板、赌场上一掷千金的霞哥…传主之外,编导魏时煜也挖掘了与演员黄柳霜和导演桃乐茜·阿兹纳两位女性的命运作为比照。都为时代所误,为世人所遗忘,但无论是她们留下的影像还是制作者的叙述,都坦荡、平和 、从容。两个唏嘘的点:曾出演霞哥影片的小燕飞去世前几年接受访谈,说到旧日拍档只剩自己,“死剩种”了,说罢哈哈大笑;还有影片的结语:“在拍摄本片时我多次旅行,探索锦霞曾经拥有的时空,我经常需要面对种族、语言、文化和性别的限制,对于锦霞,这些限制似乎根本不存在。即使存在,她在跨越边界时,充满信心、绝无忧虑、不知畏难。
我操!!!!我现在的住址就是霞哥生前住的地方!!旁白说出那串地址的瞬间我浑身都在抖,虽然楼不是一栋楼了(我现在住的楼是八十年代建的,位列Chinatown gentrification的积极加害者),但那种最近几个月第N次被历史的闪电劈中的震颤,哇哦。她开的餐厅的原址也在隔壁那条街。今天下午还谈到当初选房子时那个纯粹关于性价比的考量就这样在过去几个月里不断塑造着我的研究方向,还谈到Chinatown history-making/historiography,此刻我甚至感到说“塑造”都言轻,说历史研究的自我训练和试水也不足以描述这种serendipity。是学术的命运!是历史的亡魂在召唤我!是中国城的灵光在吸引我!时间!空间!酷儿和移民的电光石火!啊,我好快乐。
另一種視角的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