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必须要反对某些影评当中对“恋物”这个概念的误用和滥用,恋物用《拉康眼中的艺术》这本书当中的定义是“展示和隐藏想象界菲勒斯产生的欺骗”,不是简单地用迷恋一个不真实的形象可以解释完全的,事实上恋物常常被用来解释迷恋人体的某个部位,而在艺术当中“一方面,我们在自身面前坚持语言能指的隐藏以使图画表象能适应现实中的预设表象,这些预设表象即我们愿意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承认女人或男人的身份。另一方面,在丢失了绝大多数的个人物件之后,我们心中仍会有特定的空虚残余。这些原始物件未对发音清晰的语言或事视觉映像的表面构成屏蔽,但正是它们的丢失使这些表象成为可能。作为表象代表的前身,它们使表象的模版在镜像阶段的时间和地点得以确立。”
因此更准确的说法是这部电影是柏拉图主义很强烈的片子,或者说具有浓厚的古希腊哲学色彩:非常强调灵肉二分,以及灵的超越性、自在性(但似乎没有达到自在自为的程度)。
而且这里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涉及到灵当中善的部分,是以善之美的方式呈现出来的。也就是电影当中对农民劳作的场景作为美的描绘。一方面,这种对于劳作的美学性质的强调似乎是超越柏拉图主义的,因为后者的灵更多的在于思的活动上,但是另一方面,劳作的美更多以善的面目存在于电影中,这种善和纯粹的美(安吉里卡)之美是有对立关系的(从房东对将二者的图像摆在一起的质疑可以看出这种对立),而这种善的维度放在柏拉图主义当中考察也是别有深意的,因为善在柏拉图那里是最高的理念。但是柏拉图理念中的善实际上要更为宽泛和庞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善的理念是超越实体(ousia)存在的。而美、对美的认识和受到美的启发的灵魂这些都是在善的统摄之下的,所以在这部电影里美和善这对立的两极才能够打通。
柏拉图主义当中有一个比较硬核的理念在于,作为真正存在着的logos和理念是永恒的,而可感之物是不可能永恒的,因此作为美的理念的具现化的安吉里卡使男主徜徉于永恒之域,最终摒弃肉身离开。
另外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这个画面和夏加尔这幅画构图的高度相似之处。
拍摄手法很像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长时间沉默的留白,静景镜头,有着太多不可言说的意味。配乐是钢琴演奏及纯人声民谣,整体在一种宁静与略感压抑的氛围下进行。宁静,是男主人公的艺术素养所呈现的心境;压抑,则是他本人对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心理。他眼中的世界上的美正在流逝、消亡。美丽的年轻女子嘴角挂着微笑死去,为葡萄藤翻土的工人被机器取代,而房东太太的宠物鸟死去,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美不再存在,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于是,欣然随女孩的鬼魂离开了自己沉重的身体,去往他心中美的王国。
最后容我戏谑地说一句,给死人拍照的事最好不要做。ta会把你带走。
一名叫以撒的摄影师在下着雨的深夜接到一个富豪的电话,原来富豪家的小女儿安吉里卡过世了,他此次是被请去为小女儿拍遗照的。小女儿身着一袭白纱,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脸上浮现着一缕祥和的微笑,睡着一般,仿若复古油画上的女子。在拍摄的瞬间,摄影师晃了眼,他竟看见了姑娘向他眨眼的情形。此后这个姑娘仿佛从摄影师的相片跑出来,摄影师常在半夜梦见她。
像是聊斋的故事,寂寞书生夜读,有女子从画中来,与之夜夜笙歌。但想多了,这片子并不是一个恐怖惊悚片,也非奇幻爱情片,而是一部颇为沉闷的片子。片子真的非常之沉闷,或许有所同感,才会找到属于它的轻盈。简约的故事、缓慢的节奏、沉稳的色调、加上柔美的钢琴曲,有一种古典主义静默的艺术气质。
以撒刚出场时念着这样的诗歌,“舞动吧,星星,在令人眩晕的高度闪耀,你永恒地追寻、摇曳、升起,瞬息万变,逃离你被束缚的路线,时间在此静止。而你,从前的人们啊,在幻想中穿行,于天国的路间漫步,天使们打开了天堂之门,因为我的黑夜即是白天……”诗歌是先声也是尾声,影片纯洁得像圣经故事。
和片子整体画风不符的就是照片里的这个女子不散的幽魂吧。直到一夜,白衣姑娘安吉里卡飘然而至,带走以撒,两人如幽灵般绕过森林,飘过河流掬起水中的花朵,又像天边两颗星星一样尽览城市全貌。天为被,地作床,两缕幽梦影,明灭可见,相拥而眠。梦醒时分,他点燃一支烟,美梦亦如烟,让人迷醉,忽而易逝。
在梦里,以撒的身子是轻飘渺然的,而转向现实生活,他小心地避免自己陷入泥淖。摄影师的身份是独特的,一只脚在尘土,一只脚在云端,他喜欢古旧的生活方式更喜欢用相机捕捉朴素的细节,他偏爱独居一室细细打量曝光成形的照片。周边人多絮絮叨叨,他尤不爱发言说话。自从飘来这一缕白衣幽魂,以撒开始躁动,直至从喉咙里、从灵魂深处发出声声“安吉里卡”。身体有多沉重,梦里就有多缥缈,在梦里,安吉里卡在他的心田呵了一口气,以一身轻盈抵消他满身的沉重。而世人只晓以撒得了失心疯。
葡萄牙著名导演曼努埃尔·德·奥利维拉拍摄此片时已是102岁高龄,历经默片、有声片、各国新浪潮,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的终身成就奖为他加冕过,到今天(前年去世)他仍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他的电影曾忠实于纪实,又转向致幻,《安吉里卡奇遇》无疑是两者的结合。片子是这个世纪老人的自喻之作,尤爱古老事物的摄影师是他的化身,梦里的白衣女子是他对美的追寻,寻找的最后,失了魂,丢了魄,无望的尽头有了期待,这便是追寻美的极致了吧。
雨夜中与你的相遇,我深信是命运将你带来我身边 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生活。
你美丽得犹如一只洁白的天鹅,我深陷与你的微笑中,即使是你轻轻的笑脸 也能将我的生活完全颠覆。
可我明知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我还是觉得你在我身旁 在我身后 在我心里 无时无刻。 我们只会在梦中相见 相爱 约会,当午夜中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我明白,你又消失了。但我确信你曾来到过。
当我错愕的发觉全部的爱突如其来的降临在我身上,我惊讶又开心,感叹着命运的安排,疑惑着突如其来的爱为何能驱逐我所有的痛苦 这一切是为什么?
看到桌子上的郁金香使我想起你,听到山林里的小泉的鸣奏曲使我想起你,感受到湖对岸吹过来的风使我想起你,唱起婉转起伏的旋律是我想起你。凡尘世间一切绮丽的事物,都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你已经死了,我甚至去不了你的墓碑,我只能在墓地那已经锁上的铁门前 呼喊着你的名字-Angelica.
我要如何才能再次与你相遇,直至某天的清晨,在那只鸟死了之后。我奔向你的坟墓,跑上山坡,直到我倒下。
有人试图阻止我与你的再次相遇,没人能得逞。我知道我即将挣脱世界的牢笼 命运的锁链 沉重的躯壳。走向你,拥起你。
琴声如水流,人在画中游。佳人一开眸,才子把命丢。
艺术家为创作所困//2019.12,第一部奥利维拉,两年看了二十部后再回过头来,《安吉里卡奇遇》似乎一点不奥利维拉,它充满动作,缺少言语,像尤金·格林吗?像是一种陌生的,介于古典与当代之间的新生物。
我个人最讨厌的主角类型就是魔怔和憨,这个主角两者都占了,电影的内容探索幽谧深邃,但我总是喜欢不起来
或许真的是代沟问题,我完全找不到老爷爷想讲的故事的发展方向以及含义。除开安杰丽卡的魂带着男人飘过河的那段外,其他真是无感。
三星半;年纪越大的导演越是喜欢卖弄他们对生死的参透,年近103岁的曼努埃尔·德·奥里维拉似乎来谈死亡幻影,爱情生活,旧时传统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大量的钢琴配乐和旧式电影表演方式,使电影本身就像回忆一般美好。当然大师的片子也有缺点看着太催眠。
【8】庸俗地讲,这是一个《画皮》里没遇到道士的王生的故事;形而上地讲,这是围绕摄影术的思辨问题。巴拉兹重视的“可见性”、德吕克的“上镜头性”、本雅明的“灵光消逝与机械复制”、拉康的“实在、象征与想象”、“摄影师是画家还是雕刻家”……种种复杂命题的蛛丝马迹,在情节简单的本片中皆有迹可循。我印象最深的两处场景:一是空中飘浮,宛若夏加尔的《小镇之上》;二是镜头掠过13张悬挂的照片,犹如电影中被抽取的13帧,农民与女子的图像间插着,像是被组合的蒙太奇。
道理我都懂但这片子实在是太磨叽了……除了音乐还有哪一点好??
他迷恋死去幻影、静默百合、旧式生活。当人们大谈科技经济时,他顿悟到,“鬼影”非它,乃自己对于美的观察积累至某一临界点,能引领他心灵飞升、挣脱肉身桎梏、追求精神自由的神谕。强烈的胶片感记录着入世遁世间的鸿沟。流浪汉媲美基氏垃圾老太。
Oliveira prononce un discours lucide sur notre rapport au monde par le truchement d'un amour absolu impossible mené par une violence sereine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只不过是单相思而死,像是上世纪的鬼片,拍片时导演都102岁了!敬业!
8.0/10。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善于发现美的眼睛。闷吗?反正我不觉得,节奏静谧,被精良的配乐和构图衬托得格外优美,灵魂的梦绕和最后灵魂的超脱把我整个人都看呆了。果然,人文主义的超生是所有老导演们梦寐以求的。
一句话可以讲完的简单故事,硬硬拉到90多分钟,沉闷,无趣,节奏慢到抓狂,102岁老人的故弄玄虚,我看不出那么多深奥、文艺、思索与情怀,不知道是他老了还是我老了,聊斋随便拿一篇都胜此剧。两人河上飘飞的镜头说不出的别扭,毫无美感,生硬突兀,又一败笔。
曼努埃尔·德·奥里维拉102岁拍出的作品,也是近期看过的新片中最能看的一部文艺片了。"At night he stands up, the distant call of birds already deep inside him; and feels bold, because he has taken all the galaxies into his face."
超越爱情的永恒之死,精彩至极!奥利维拉老而弥坚啊,叫一帮小年轻情何以堪哪。
尽管影片意欲含晦地揭示物质、时空、记忆等系列命题间的关系,当仍被它造作的超现实手法所瑕掩。
幽灵能够行动,是由于摄影师的参与,基于他的情动。电影能在观众心中产生反应,也基于同样的由情动引发的参与,电影的幽灵方能在观看者心中替代他们行动。摄影、相片、幽魂、出神,都是元电影的暗示。想想还有点可怕
A / 开头的Issac前往庄园被揭示为一段奔赴死亡的路途。他站在Angélica家的门槛上的凝望被一个远景镜头所弯折,他由此进入了感知被不断延宕而永远无法触及真实的混沌之域。前往河对岸田野的旅途同样如此:原先静止之物在迫近的凝视下袒露其运动;但当这些鲜活之物被定格于照片中,他又一次被迫远离了真实。这些质感不同的相片成为既位于房间之中又陌异、外在于房间的时空消逝之标记——恰如Issac突兀于被抹平的自然风景之前的面容。然而影像的定格必然指向死亡吗?Issac在全片所做的反而是以不断趋近死亡来抵抗照相术内部的消逝结构。当他最后一次用奔跑释放其能量时,他的精疲力尽并非生命的耗竭,而是成为死亡本身的失效——勾连生死的并非凝定的相片,在爱的迂回中它们才不必区隔。
@filmoteca 时间缓慢流逝,静止,飞速前进或倒退,梦境与现实交叠分裂又重构,渗入虚无的缝隙。生与死不再是一种定义而只是范围,人皆拥有跨越的可能。对于Isaac这样的追索者来说,美的本体并不存在于尘世,我们目之所及不过是它的倒影,唯有超脱肉身困顿,才能全心将它拥抱。
这是幻觉,却如此真实,就像烟一样
曼努埃尔·德·奥里维拉到了这个年纪,影片的电影手法已经无需多言,我更想从这部电影的故事里窥探老导演的世界观和对于人生的看法,诸如生死、爱情、现代与传统。也许只有死去的东西(过去的东西)才是最美的,才是永恒的,那就活回过去吧。★★★★★